“法布雷病作为一种‘超级罕见病’有其自身发展的规律，但是该疾病的发展规律与现有的临床分科以及教育体系存在不和谐之处，要解决罕见病医师比罕见病更罕见问题的关键，需要建立罕见病专科医生的培训体系，增加我国医疗体系对罕见病患者的识别、分诊能力，才能够提高罕见病诊疗效率。”北京大学第一医院罕见病中心主任、神经内科副主任袁云在接受人民日报健康客户端采访时表示。

手脚烧灼样疼痛为首发症状，多脏器损害随年龄增加逐渐加重

(资料图)

法布雷病是一种X染色体遗传的溶酶体贮积病，发病率在5万到11万分之一，临床表现复杂，但临床表现的发展有规律可循。

袁云介绍，疾病早期出现在儿童期，首先出现发作性的手脚烧灼样疼痛，通常在下雨阴天或季节变化时出现，持续数天，往往会被误诊为风湿免疫性疾病。其它常见的临床表现还包括皮肤出现血管角化瘤，出现率可达到90%，在皮肤表面呈半个小米粒大小，通常发生在人体的坐浴区，包括臀部、外阴部位，再加上出现尿蛋白，这些早期症状均高度提示为法布雷病，伴随出现的焦虑、抑郁以及消化道症状会对患者生活造成很大影响。

“疾病的晚期阶段多出现在成年期，随着年龄增加，多脏器损害会逐渐加重。”袁云表示，到了十几岁，火烧火燎的疼痛就会逐渐减少，取而代之就是各个脏器的相继损害。患者在二十几岁开始出现肾功能衰竭、肥厚性心肌病等严重症状，三十多岁出现脑卒中，对生命安全造成严重威胁。

从症状发作到确诊平均延迟14年，需参考多项指标综合诊断

据《中国法布雷病专家诊疗共识（2021年版）》，法布雷病患者从症状发作到确诊平均延迟14年，更甚者延迟时间可达20~50年①。“由于临床表现多样，且患者首发症状通常表现为双脚疼痛，临床医生很难想到这是一种罕见病，导致患者散布在许多科室，诊断非常困难，往往要经历十多年的误诊。”袁云告诉人民日报健康客户端。

“因此，科室医生一定要绷紧弦儿，烧灼样疼痛、毛细血管角化瘤、尿蛋白阳性，这些症状和简单的辅助检查结果我们称为该病的红旗征，就要高度警惕法布雷病的可能性。”袁云指出，在结合临床表现的基础上，法布雷病的诊断还需参考病理检查、酶活性检测、基因测序进行综合诊断，通过皮肤活检、肾穿刺，也可以看到典型的病理改变。

对症治疗需转诊至多个科室，培养罕见病专科医生最为关键

“法布雷病的治疗方法主要包括对症治疗、酶替代治疗、分子伴侣疗法等。由于法布雷病不同时期出现的症状复杂多样，患者可以首诊于不同科室，其中儿科、神经内科、心血管科、肾脏内科、皮肤科为最常就诊科室，但熟悉该病诊断和治疗的大夫并不多，因此需要及时转诊到有经验的专科医生进行评估，确定具体治疗方案，而后进行分级治疗。”

袁云进一步解释，比如患者出现手脚烧灼样疼痛，一般会到儿科、风湿免疫科就诊，通常会用到一些止疼药物；部分患儿也会出现消化道问题，经常腹泻，治疗时应在饮食方面加以调整；另外，若患者出现肾脏、心脏、脑血管的问题，则需要分别到肾内科、心脏内科、神经内科进行对症治疗。从最新诊疗进展来看，阿加糖酶α替代治疗作为一种酶替代治疗已被国外指南/共识推荐为法布雷病的一线疗法，临床上使用酶替代疗法，补充酶只要高出1%到2%就可以明显地改善症状。在这个过程中诊断是难点，要及时转诊到有经验的大夫以及有条件的医院进行诊断，治疗相对而言比较轻松。

如何提升法布雷病等罕见病的诊疗效率？袁云强调，“罕见病是一个多学科问题，但多学科团队的合作其实有多种模式，单纯把各科室的医生集中在一块讨论，是一种教学模式，并不适合于罕见病的日常诊疗工作，由于工作效率太低，几个专家半天只看几个患者，在目前求医难的情况下，并非是一种理想的工作模式，也难以推广。关键还是要培养出认识罕见病的医生，熟悉不同罕见疾病的发展规律，及时对罕见病患者进行分诊，才是现阶段提高诊断效率的最佳方式。”

此外，袁云也建议国家实行“双岗位”制，准许医生从事跨学科工作，比如医生在皮肤科工作，同时也可以具有做病理诊断的资质，这样才能满足罕见病诊断的现实需要。袁云进一步指出，法布雷病诊疗指南已修订两版，目前还有不规范的地方，后续指南撰写应与国家的医保政策相适应，同时也要考虑到患者的医保支付能力。因此，我国的罕见病指南要尝试将医保、患者、医师、护士、制药企业多方的观点融合在一起，共同参与，制定共识。

责编：谷雨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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